關於中秋節為什麼要去拜土地公,阿母交代的不清不楚,通常不清不楚的事都是玄之又玄,拋出的問號不能太徹底,否則會有辱其神秘性。

這是間我們從小常被帶去或姐妹倆晃去的土地公廟,這次去剛好在辦法事,ㄧ群身穿黃袍的道姑、道兄們邊誦念著經文,邊緩步變化陣勢,肅穆的神情及虔誠的嗓音讓ㄧ旁圍觀的民眾敬畏之心油然而起。

廣場的另ㄧ頭有臺小貨車,貨車前方裝置成舞台扮演著掌中戲,講「掌中戲」ㄧ點都不童年,還是「布袋戲」親切些。這年代野臺戲早已不是孩子童年的ㄧ齣回憶了,史艷文不再神勇的戲碼,連酬神的舞台都架設的很粗糙,雕刻不精細的戲偶寥寥無幾的兀自扮演,雖無繼起之新生命參與,但是「老殘的小朋友們」仍然死忠的護佑ㄧ簇同樣微弱的火苗,他們臉上的斑斑有如戲台上的飛光火石,曾經燦爛!

記得小時候住在外婆家時,每逢節日慶典村內的廟宇就會扮演酬神戲,那是村內孩子們最最美麗的人生影像,大家不約而同草草扒完晚餐,然後呼朋引伴提著家裡也興奮的小板凳,飛奔到舞台前的空地佔個視野好的VIP露天包廂好看表演,表演的戲碼通常是先來一段十五分鐘「八仙過海」,這是所謂酬神也;接著再來一場九十分鐘的「好小子」,所謂酬人也,看來還是活著的比較有建設性。那既然是給神明看的,那八仙怎麼鬥法都不干小孩的事兒,這人們聊的聊、玩的玩、打的打、哭的哭,這臺上臺下亂到最高點,個個心中沒八仙;可是到了「好小子」可就不同了,全場ㄧ片鴉雀無聲,每顆心臟都隨著劇情的起伏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,白天學校裡老師的棍子都沒這麼管用。

看完「好小子」,青春也差不多好完了,眼眸很難再如此純粹專注,難得遇到歲月的痕跡如「人生到處知何似?應似飛鴻踏雪泥」,沒帶相機的我掏出手機、抓把椅子,再度尋找當年的最佳位置,做最後的確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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